【林秦】灯下的暗 4
如果秦明在看守所的几天并非安稳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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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秦明迟钝而温顺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稍稍有所恢复后当事人就强硬地停止了止痛剂的使用。这让林涛在庆幸的同时感到一丝可耻的惋惜。
好消息是，秦明左肩的伤情复查结果很乐观，情况发展远没有医生当初预估的严重。
“这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要是倒下的角度不对锁骨肩胛都能断了。那就得恢复好久了。涛涛怕不得心疼得整天以泪洗面！” 大宝来探视的时候感叹道。
对此，秦明只挂着他惯用的皮笑肉不笑，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让林涛大宝狐疑地揣摩了许久。但无论怎么盘问他也不肯再多说了。
大宝到访时还带来了罗钥案的进展。
张超交代了犯罪事实，但对幕后同谋的身份三缄其口，令小黑十分头大。但队里已经开始对他的社会关系及近期联系人进行细致排查，希望会有所发现。
至于跑到看守所私审秦明的两人，谭局把案件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大宝靠着好人缘也只从二组那边了解到目前还不能排除这件事与罗钥案本身存在联系，其他的人家也不肯多说了。
“老秦你这是被哪个手眼通天还穷追猛打的变态盯上了啊……。” 林涛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叹。“既能挖的出你那么多年前捐的造血干细胞的受捐者，让他死心塌地的为之服务，又能运作得了省厅的二把手……”
“周立江侄子的案子当年有不少报道，也详细记录在档案里，仔细研究过我的历史应该不难知道。至于捐干细胞的事……，我怀疑这个主使者有一定医学背景。”秦明若有所思地说。
“那能促使这个人花这么大功夫研究你还设计了好大一盘棋的动机，最可能就是仇恨了吧。”大宝推论道，“可以先从你得罪过的人查起。”
“嚯！那可有的查了。”林涛夸张地挑起眉。“…你说有没有可能周立江本人就是那个幕后？他找一个有医学背景的帮凶应该也不难。”
秦明摇摇头。
“可能性不大。这个案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果他本人想做这件事，以他的能力不用花这么久。而且他的目的只是给他侄子翻案，也用不着搞出这么繁琐的连环案。这个幕后应该是个本身没有太大权力，但很注重仪式感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对你的仇恨是因为某个你经手的案件，那么这个案件的被告应该已经死亡或被处决。所以他才会专注于有仪式感的报复而非寻求翻案。” 大宝接茬道。
林涛点头赞同。
“有道理。最好把这个思路转告小黑，让他们查查老秦过去的案子，尤其是其中已经处决或被告已死亡的那些，看被告的家属和张超可能接触到的人有没有交集。” 他嘱咐大宝道，“另外，周立江不是龙番的人，而且平时也不容易见到。可以查查他近一年有没有因公务来过龙番，以及都接触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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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被释放回家的那天，林涛以他伤了胳膊生活不便为由，顺理成章地正式进驻了他的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
秦明对此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
对于林涛，他的容忍度几乎是无上限的，尤其在这次近乎失而复得的体验之后。况且，这厮之前也基本2/3的时间都赖在他家，同居与否不过就是个定义问题。
就这样，两人一个被强制病假，一个被停职，一起宅在家里，也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其间秦明被二组召唤去局里，作为受害人为违规审讯的事做了笔录。两个负责的同事大概也是同情他的遭遇，态度温和礼貌得近乎小心翼翼。但他们就那场审讯本身做了详细的提问和记录，却丝毫未提省厅上层可能的参与。秦明主动讲述了这件事与几年前周立江侄子的案件可能存在的牵扯，两个警员也只是一脸尴尬地耐心听完，并没有记下来的意思。这样的表现让案件的后续走向近乎昭然若揭。
一切都并不出乎预料。权力扭曲规则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即使在本应为维护规则而存在的地方也不例外。即使谭永明有心，他也终究只是个市局的局长。
秦明最终没有把笔录过程中那些细节详细转述给林涛。他看得出对方每次给自己手腕上的伤换药的时候眼中隐藏不住的阴霾。林涛并非冲动行事之人。但秦明对于他为数不多在意的人从来都力求万无一失。
好在林涛总擅长给自己充沛的精力找到寄托，这段在家的时间一直专注于变着法地鼓捣各种营养粥汤对刚被医生允许适量进食的秦明进行投喂，似乎真的安于被停职的决定，乐得专心当一个饲养员，不再对违规审讯的案件有太多过问。但他较往常明显增多的“买菜”次数和时长并没能逃过秦明的洞察力。奈何几次追问下来，林涛都以某样食材稀缺需要去很远的市场购买，或者顺便回家看了爸妈等等理由搪塞过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对秦明所说的“你不是一个人了，不要总想着什么事都一个人解决。”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秦明在他的本子上忿忿写道。但放下笔之后他犹豫片刻，还是放心不下地拨通了大宝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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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停职中的林涛有点忙。除了养好自家伤病初愈的吉祥物，他还要瞒着吉祥物在外面操办两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次的事伤在秦明身上，惊吓却一分不差地落在林涛心里。 除了几个警界败类差点得逞的阴毒手段，同样让林涛震动的是秦明的心态。他无法想象对方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以为被所有人抛弃，决绝地以自伤的方法来自救时心里该有多绝望。童年的创伤和信任长辈的背叛大概会让情感上的自卑和不安影响他的一生。
但林涛从来都是不信邪的。如果秦明缺乏安全感，他会尽其所能给他更多。
从首饰店取好定制的戒指后，林涛把车停在了秦明难得十分喜欢的餐厅。 大厅里，漂亮的女老板热情地招呼了他，并领着他拐入了通向雅座的走廊。
“我挑了一个最好的包间，布置用的鲜花装饰物都订好到货了，今天您来正好看一下还缺什么…”
女老板边说边满脸笑意地把林涛带进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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